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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刺猬的优雅》
在《喜剧之王单口季》第二季第一集中,50 岁的房主任以戏谑的语气讲述了自己坎坷的婚姻故事。“2025 年 4 月 8 号什么都没发生,我度过了平静又幸福的一天。”她讲出这段脱口秀的最后一句时,许多人忍不住落泪,为她来之不易的美好生活,也为她用幽默消解痛苦的勇气。有如此感触,是否是因为我们也在用力地生活着?
诗人可仔的答案是肯定的,她把宠物、家务细节还有奶奶在婚姻之外的生活写进三首诗里——《为我的刺猬,堡包》《洗碗时写的诗》《奶奶来到粉红小马俱乐部》。今天,我们一同感受她字里行间流窜着的疑惑、纠葛、决心……这些感受没有被大力地表达,而是被她以一种近似魔法的真挚,化成灵动的哲思,为我们讲述同样触动人心的生命故事。
另外,《单读39·自己跟自己玩的游戏》收录了可仔其他的作品,可进一步了解她眼中的世界。
家园小气候
(诗歌三首)
作者:可仔
为我的刺猬,堡包
刺猬堡包,在雨天降生,
模样比我的手掌更小。
像给生日蛋糕安放蜡烛一样,
它将所有来自妈妈肚子里的“痛”的笔划拆散
再挑选最像祝福的那些
嵌入自己初生的背脊。
正如美味的秘密
都浸润在大厨的舌尖上,
刺猬懂得如何将最彻底的词语藏进身体。
当世上最伟大的诗人们
用笔尖触碰刺猬嶙峋的皮肤,
渴望在具象的痛觉中
承受人类灵魂的重量,
下一秒,他们却只能像被闪电击中般躲开,
剩下几声光秃的感叹号溅落在地
堡包,用肉身背负了日晷的时间
每天跟随太阳垂落在刺柄上的阴影
变换爬行的轨迹。
在光与暗的游击生涯中,
它品尝到最亲密,永不被俘获的自由
夜里眯着灰黑的眼睛,
在时间蛀虫咬出的孔隙中栖居。
它熟悉那些覆满纤尘的旧物
如同熟悉自己粪便的味道,
从脏乱,被日与夜磨损的洞穴中
嗅出永恒的蛛丝马迹。
堡包也在找属于自己的刺。
为此,它在尘封的刺猬族谱中
寻遍了把锋利盛放在头顶的近亲——
比如杀马特,仙人掌
它们会相遇在沙漠,工厂,沼泽地
当形状各异的刺从生长的肉中认出共同的来路,
那些坚硬的直觉
会像烈日下悬挂的剑柄一样坠落,
在空气里凝结成细小的水滴。
路途中,那些古老的刺也教会堡包
珍贵的事物不必牺牲所有的爪子去逢迎——
饿了,就在原地打一个漫无目的的滚
鲜美的果子会沿着群山的脉络,
一一攀附在那些胃口最好的刺上。
把你埋回草地的时候
你所有的刺恢复了柔软:
它们紧贴在你的肚皮,
像一对真正的翅膀。
小小的感叹号融化在我瞳孔中,
它们变得很轻,不再扎人,
像从生命最远处传来的疑问句。
雨季来临的时候,
我头顶那块红肿的斑块更痒了。
我会奔跑回洞穴,
安静地蜷缩起来
等待一团新生的刺从古老的身体中长出
剧集《舞妓家的料理人》
洗碗时写的诗
这是一首歌本应结束的地方,
吉他的弦已收紧了它的尾音;
或是一段散落在火堆余烬里的章节,
世上所有的冒险传说都从未记载。
在我们面前的,
是一堆躺在油渍里的碗碟
如同岸边被冲刷的泥土城堡
它们各自的肚皮已完成承载美味的使命,
和饭桌上的人一样,
头靠着彼此疲惫的肩膀。
我的手一点点伸入洗碗池的泡沫
像钻进只剩碎屑的薯片包装袋
试着蘸取这部作品残存的痕迹——
当心,即便经历上万次人类的咀嚼,
每种蔬菜也有冥顽不化的根茎
它们穿过生锈的地下管道,
偷食埋藏在地底的动词碎屑
饱餐一顿的人离开后,
残羹剩饭成为新的沃土
每个标点酿造成不同形状的果实,
等待未来世界的词句品尝。
一切谣言和真理都汇入洗碗池的漩涡
即便说出它们的嘴唇曾历经激烈的缠斗
洗碗布会把日子洗净又拧干,
将人们生吞过的语言重新擦亮。
电子世界中,黄金厨师为酱油和醋的配比绞尽脑汁
挤出的思想升入宇宙的虚空
而我不愿仅仅手持菜谱,骄傲地说出“我要”
面对他人时却丧失了“我愿意……”
如果世界的运转需经由调料的魔法,
我想成为一名洗碗家
让世上的圆在饱满时盛装饭菜,
也在空旷时映照心灵。
如果创造的冠冕只属于凝聚香气的锅铲,
洗涤的技艺则让爱与污秽得以延续——
那些挂在诗句嘴边的米粒,
我不忍擦掉
而碗口摇晃的水滴也有闪闪发亮的轨迹
虽然、、、虽然
洗碗布里偶尔也残留了奶奶的坏脾气
离开厨房后,
我去往别的门外生活
某个夜晚
碗架上擦不干的水渍
滴落在我的纸张
时间接过我手中的笔,
在词语的背面复现出附着在万物上的指纹
到那时,你会看清我此刻写下的每个字
——这首一边洗碗一边写下的小诗。
剧集《俗女养成记》
奶奶来到粉红小马俱乐部
拨开老式录音机的帘幕,
磁带被奶奶的油烟呛出几声咳嗽。
上世纪浸泡在碗底的声音
被裹上细亮的面粉
和奶奶的心事一起滑入铁锅。
油滴洞穿了四面八方的锈迹,
在沸腾时鼓胀成奶奶头顶的彩色云团
角落里的红木拐杖指挥
奶奶跃上餐桌的坐骑,
来到粉红小马俱乐部。
推开俱乐部大门,
老张就在门口吐着烟圈等你。
他穿着你们接送各自孙女放学时的中山服
在花坛边
将你们的悄悄话折叠进卷烟。
不再有人嫌弃你的小学学历
——聊天时,他总是将所有的言语
完好无损地归还到你心的抽屉。
下一次见到他是在病床边
你和老张的其他亲人
将他被褥包裹着的身体
像你在他的床头柜留下的纸条一样光洁地展开
上面是你在字典里演习过无数遍,
毛毛虫一样的字迹:
“老张是我最好的朋友。”
——从前花坛的烟雾在病房窗外升起
粉红小马俱乐部的另一张请帖,
被老谢夹在被擦掉了字迹的日记本。
在工厂的每周六一起值班,
老谢晚餐里的回锅肉
总像树干缝隙滴下的琥珀一样
滚落进你的饭盒。
送别独自去往边境的老谢,
你的透明的信像翅膀一样别在身后
那些涂改过后的心迹残存
上面铅笔微细的压痕汇流成小溪,
在夜里奔过你双眼的拱门
还有一个背着育儿袋
忘记了自己名字的女人,
在俱乐部的角落里独自缝补空气。
她不识字,但你们有时一起
用舌头品尝比语言更尖利的东西。
她将咽下去的流言消化成乳汁,
哺育了你的第三个孩子。
从世界离去的时刻,
她的嘴里突然吐出无数枚会说话的银针
噢我们差点忘了爷爷——
他不来这里也没关系。
爷爷不在的时候你就是俱乐部的DJ,
将每个“军港的夜晚静悄悄”切换成
邓丽君的“甜蜜蜜”。
你举起名为“爱”的杯盏
将上面包裹成[家]的形状的瓶塞永久地撬开
不竭的泉水就倾倒在每位贵宾的酒杯。
你掀开婚姻背后漫长的帘幕,
如同魔术师在火焰中揭开存留的谜底——
一个爆炸,旋转,紧接又一轮高潮,
所有来宾穿着你最喜爱的衣服,在舞池中央
一头小马凌空飞了起来
今晚它将带着所有人一起旋转着飞行
“别再等待,舞会已经开始——”
我和奶奶一起走进粉色小马俱乐部。
编辑:同星
《单读39·自己跟自己玩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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